胡淑雯藉艾莉絲孟若小說說明如何精準描繪曖昧與不確定性。攝影:邱怡瑄。 與會同學專心聆聽演講。攝影:邱怡瑄。 科管智財所蔡宗豪提問如何用曖昧筆法書寫明確事物。攝影:邱怡瑄。 中文三王文君提出對艾莉絲孟若小說的見解。攝影:邱怡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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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寫不確定性:懷疑、思考和意義的開放
胡淑雯沿用卡爾維諾(Italo Calvino)在《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》(Six Memos for the Next Millennium) 提到的概念,說明「精準」的意義,在於描寫人們尚無能力指認的事物。她指出,艾利斯孟若善於捕捉大眾難以言喻的模糊情緒,如〈Child’s play〉回憶未被公開承認的惡意及青少年的不安全感;〈夜〉展現孩童對道德意志的懷疑;〈眼睛〉透過兒童的想像力反抗成人世界制定的時間和社會秩序。尤其後兩篇小說帶有半自傳性質,胡淑雯說,小說精確書寫孩童對既定事物的懷疑和思考,「讓我看見一個小說家的形成和誕生」。
文學的作用不在評斷對錯
胡淑雯分析,孟若的小說看似平淡,卻時常書寫未知、甚至挑戰道德界線的事物,注重「人性維度」的多重梳理,此點和小說《羅莉塔》(Lolita)有異曲同工之妙。胡淑雯用「文學式的辯護」進一步解釋,《羅莉塔》未用文字主觀審判男主角的戀童情節,這並非同理邪惡,而是將主角內在的崩解和矛盾透過文學精準地書寫出來。
「但遊走道德邊緣的小說若對社會造成負面影響該怎麼辦?」面對同學提問,胡淑雯認為,這陷入了推理謬誤,與其分析小說是否推動負面行為,更應深入探討社會結構發生的問題而促使暴力發生。她也強調,當文字交付國家機器審查,「禁止」就可能無限上綱,甚至鯨吞自由思想。
保持「生手」的初心
胡淑雯援引瑞蒙卡佛(Raymond Carver)《當我們討論愛情》(What We Talk When We Talk About Love)中的愛情「生手」概念說明,在文學中「作為生手的自覺非常重要」,唯有維持生手的反身性,才不會太快遁入既定的語言秩序,並能持續對曖昧事物的觀察,而非斷然地評價他人的生命選擇。
演講結束後同學提問熱絡。中文三王文君提到,孟若小說中主角的「頓悟」似乎有匠氣之嫌;對此胡淑雯提出不同觀點說明,主角的早熟性在許多文學作品中都佔有一席之地。科管所蔡宗豪提問,如何用不確定的筆法書寫現實,胡淑雯以電影《羅生門》為例,暴力事件雖然明確發生,但透過不同觀點的闡述和自我保留,即可曖昧地書寫明確事物。